二、性命双修
性命是丹道中的基本概念范畴,谈丹道不能不谈性命。性命是内丹学研宄之首务,内丹学就是性命学。”从某种意义上讲性命双修就是内丹学。在丹家看来,修炼丹道,懂得性命真谪,才是人之为人来这世间不虚此行的正道!例如:明代发现的尹真人弟子所著《性命圭旨》:“金丹之秘,秘在性命两字。”唐代《崔公入药镜》:“神仙之学,不过修炼性命返本还真而己”、“夫学之大,莫于性命。”宋代张伯端《悟真篇》:“老释以性命学,开方便门,教人修种,以逃生死。”宋末元初李道纯《中和集》:“炼丹之要,只是性命二字。”
张三丰《大道论》:“夫道,无非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而己矣。”《玄机直讲一粒黍米说》:“如不得旨,一见诸书异名,心无定见,执诸旁门,无有辨理。既不知穷理,则心不明,心既不明,则不能见性。既不见性,焉能至命?”清代李涵虚《道窍谈》:“性命双修,此本成仙、作佛、为圣之大旨”,等等,诸多古代典籍均显示出对性命双修的重视。张三丰也注重性命双修,在《金液还丹破迷歌》中说“性要炼,命要接,休在人间虚岁月。”
与儒家及易学所言性命相比较,内丹学的性命范畴被赋予了新的意义,极大地丰富了传统性命学的思想。张三丰认为性命之学是圆融三教之本。《大道论下篇》:“修道者,修此阴阳之道也。一阴一阳,一性一命而己矣。《中庸》云:‘修道之谓教。’三教圣人,皆本此道以立其教也。此道原本于性,本于命。命犹‘令也,天以命而赐人以令也;性即‘理也,人以性而由天之理也。夫欲由其理,则外尽伦常者其理,内尽慎独者其理。”从儒道的观点上给性命做了一个“形而上”的界定,贯通命、性、天。
认为天以命赐人以令,人性即天理,内尽慎独,外显伦常;张三丰《大道论。上篇》:“斯时也,性浑于无识,又以无极伏其神;命资于有生,复以太极育其气。气脉静而内蕴元神,则曰真性;神思静而中长元气,则曰真命。浑浑沦沦,孩子之体正所谓“天性天命”也,人率此天性,以复其天命,此即可谓之道,又何修道之不可成道哉?”可见修炼真性真命、天性天命,即可成道。在内丹学看来,性,关乎心、性、神、意识等;命关乎身、命、气、精、形等。性和神属于精神生命,命和气属于肉体生命。性是精神上的超越,命是具有经验直观的质料。“内丹学的见性与修命是辩证的统一关系。修命有助于见性,见性有助于修命。
在命学中不乏性学的内容和要求;在修性的过程中,也会有生理的变化和根本的复命。”所以,从修性入手必然会接续修命以更大限度的实现明心见性、臻于至善,从修命入手必然会溯求修性使修命更加精进。北宗主张先性后命,南宗主张先命后性。北宗认识到长生不死的主体不是阴滓色身,而是真性本体。王重阳《重阳真人授丹阳二十四诀》:“是这真性不乱,万缘不挂,不去不来,此是长生不死也。”丘处机认为内丹是七分性功,三分命功。张三丰《大道论。下篇》则称“尽其性而内丹成矣”。
《道言浅近说》:“大道以修心炼性为首,性在心内,心包性外,是性为定理之主人,心为栖性之庐舍。修心者,存心也;炼性者,养性也。存心者,坚固城郭,不使房屋倒坍,即筑基也;养性者,浇培,务使内药成全,即炼己也。心朗朗,性安安,情欲不干,无思无虑,心与性内外坦然,不烦不恼,此修心炼性之效,即内丹也。”北宗重视修性,以坚初的意志品质修苦行炼性以达大道巅峰。从修性入手进行修炼非常难,所以,必须有类似苦行的修行才能炼出真性本体,与道相合。南宗首重命功。南宗认为,“饶君了悟真如性,未免抛却身却入身。”吕祖《敲交歌》:“只修性,不修命,此是修行第一病”、“只修祖性不修丹,万劫阴灵难入圣”。
张伯端《清华秘文》:“先就有形之中,寻无形之中,乃因命而见性也;就无形之中,寻有形之中,乃因性而见命也。先性固难,先命则有下手处。”1431南宗知道从无形的性功入手修炼很难,是一步顿超的功夫,太高深,非一般根器者可以顿悟圆通,就想在有形的命功上下功夫,由命功接引,创造方便法门,针对世人眷恋并执着此身的心态,以命术勾牵引路,循序渐进的诱其入道,以证道谪,同时不放松性功的修炼。
性命本是合一。如同佛性道气,同者其实,异者其名也。性命本无先后。修炼就是要从后天返先天,从先天盗夺本来的命宝。清代刘一明:“盖金丹之道,一修性一修命之道。修命之道,有作之道;修性之道,无为之道。有作之道,以术延命也;无为之道,以道全形也。故金丹之道,必先有为,于后天中返先天,还我本来命宝。命宝到手后,不为造化所移。于是抱元守一,行无为之道,以了真空本性,直超最上一乘之妙道矣。”
先天性命是真性命,是修炼得以逆反的超越性的依据,是超越天地阴阳之局限而成就的境界;后天性命或者假性命,是为后天阴阳所陶铸者。可见,真性命的获得,是修道的目标。应该后天返先天,盗夺天机,从先天世界里寻得真性命。
“性不离命,命不离性,吾身之性命合,而后吾身未始性之性,未始命之命见矣。未始性之性,未始命之命,是吾之真性命。我之真性命,即天地之真性命,亦即虚空之真性命也。”刘一明《道书十二种》:“气质之性,分定之命,后天有形之性命;天赋之性,道气之命,先天无形之性命。修后天性命者顺其造化,修先天性命者逆其造化,大修性人借后天而返先天,修先天以化后天,先后天混而为一,性命凝结,是谓丹成。”
丹道修炼就是将后天气质之性返还到先天无形之命。正如张三丰《大道论。上篇》所说:“或者谓人之生死,皆有数定,岂有违天数而逃死者?独不思福自我求,命自我造,阴骘可以延年。”《金丹诗二十四首。十一》:“死生了当非神气,性命功夫在汞铅。”可见,张三丰的性命功夫和学说兼及南北两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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