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按照大姐夫的线路走到了封闭病房楼的1楼大厅,大厅里面很空旷,大姐夫见到我了,就说,他感到大厅怕。我说“我不怕,我在外面混久了,夜里不怕的。”然后我给姐夫一根烟,在大厅侧门外面抽烟,了解了大姐的一些情况,随后一起上楼,到达3楼封闭病房。 我不能进病房里面。封闭病房分2部分,外面部分是厅,里面部分是病房,要进病房需要护士刷卡,隔离门是24小时关闭的,进进出出需要刷卡,从厅出去到电梯口,也有一道门,24小时封闭,进出不要刷卡,要钥匙开门。
大厅里,有简易的折叠床,将就了一个晚上。
27日凌晨,封闭病房内部传来嘈杂声,我起床了想去看大姐,憋了一晚上没进去看,实在不放心,很想亲眼看看大姐是什么状况。护士不让进。
天亮后,大概是7点,才放我进去。
见到大姐后,大姐整个人都耷拉着脑袋,看到我去了,也没啥反映,就喊了一下我的名字,“玉成”,就是我的真名。当时护士在给大姐检查血压。血压检测完毕后,我们2个人扶着大姐走到她的病床前,让大姐躺下了。
大姐随后用很害怕的声音跟我说,她昨晚做了个噩梦,梦见她在阴间,有2个鬼要强行把她拉上一个轿车,她不从使劲挣扎,被那2个鬼硬拽上了车,车子开了很远的路,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地方,还是在阴间,里面有很多鬼,还有好几个鬼是穿的白衣服,要求她换衣服,她不听安排,有一个鬼就恐吓她说,“不脱衣服,就把你绑起来”,她没办法,就脱光了衣服,换上了那些鬼拿过来的衣服。
我跟大姐说“姐姐,这些都是你的幻觉,你昨晚做的梦不是梦,是真事,昨晚姐夫和出租车死机2个人把你弄上车的,后来到了医院,是医院的规定,病人不可以穿自己的衣服,要换上医院的服装,所以才要你换衣服的,那些鬼都是人,是好人,你不要怕”。大姐好像若有所悟,但是没过几秒,好像又忘记了我说的话,还说“玉成啊,你望啊,没得命,那么多鬼”,边说边指着精神病院的其他病人。我又更正她说“他们不是鬼,是人啊”。
接下来我想多说说幻觉部分:
大姐说,感觉发病刚开始的时候自己往下一掉,就全身没直觉了,只剩下嘴巴可以说话,别的部分都感觉不到。
她以为自己要死了,要把手镯给我二姐,要给我几千块钱,就好似立遗嘱一般。
她总感觉自己身上的水被淋干了,下身腿都缩小到没了,裤子都系不住。
一直说自己在阴间,转念一想,弟弟跟她在一起,是自己把弟弟我也拉到了阴间,然后又一惊一乍地说,妹妹和妹夫,也被她拉进了阴间。不管我怎么更正,她就是一口咬定自己在阴间。病房里面走来走去的病人和护士以及扫地的阿姨,都是鬼。而且会用很恐惧的眼神躲避她所认为的鬼。
她说自己要做核磁共振,做了核磁共振就是人了。
(补充一下,在转院去精神卫生院之前,大姐在东莞东华医院做过核磁共振,好了30分钟,这30分钟看不见鬼,也不胡言乱语。)
在东莞精神卫生院的封闭病房里,曾经她有一个幻觉,眼皮闪个不停,速度之快,我都模仿不出来,我赶紧喊醒她,问她怎么了?她说“别动,让我再烧一会儿,好大的火啊,火苗串串的,再等一下,等我烧好了我就是人。”听上去搞不懂,但是我姐姐的话全是根据幻觉和感觉走的,思维全不收控制。
12月28日早上,我去找主治医生,就是图片右下方的李子良医生,我问他,我姐姐到底是得的什么病?医生不答。
我问“是精神分裂吗?”,医生说不是。
我问“是抑郁症吗?”,医生说不是。
“那是什么病”,医生说:急性精神症。
我当机决定要出院,理由是“我要把姐姐接回老家治疗,在东莞照顾她的人手不够。”医生同意了,但是要29日才能出院。
29日上午完成出院手续。我们3人离开东莞精神卫生院。
29日下午到达东莞东华医院,我陪大姐在东华医院的北大门台阶上坐着。大姐夫去大姐的宿舍收拾了行李,他这个人就是默默增增的,花了很长时间,太阳都快下山了。我特别着急,由于这几天的一直没睡好,我精神也有些疲惫,脾气变得暴躁。大姐不放心人,要亲自去宿舍再看看,她坚持说还有东西没收拾。一来二去,又浪费了一些时间。我打车在东华医院附近找到了卖纸钱的店铺,花了17元买了纸钱,1元买了打火机。在太阳将要下山的时候,在东华医院北门台阶下的路面地上焚化了纸钱,路人很多,不少人在驻足观看,也有人拉着同伴离开不允许同伴看。我不管周围环境,也管不了城管是否会过来。焚化纸钱的时候,我还念到,“不管你姓什么叫什么,这些钱都给你拿去花吧,放过我大姐,她是个老实人,也很善良,不要再为难她了。”然后叫大姐磕了个头。之后,我们就离开了,太阳也下山了。
没过一会儿,路灯全亮起来了。
我在29日上午就提前买好了30日早上8:00-14:30的高铁票,直达上海虹桥火车站的车票。我很想直接从东莞直接打车去广州南站,晚上带姐姐住广州南站附近的宾馆。但是我姐夫不愿意这样,他想就在东华医院对面马路上找个宾馆,次日早晨再打车去广州南站赶高铁。一番理论后,还是听我的建议,当即打车去广州。打的370元,在晚上9点不到,赶到了广州南站附近,在汉庭宾馆住宿下来。这期间,我大姐夫一直心不甘情不愿地陪同我们回江苏,他一直想回船厂上班,这几天我没少跟姐夫闹,我最后直接说“你作为一个男人,必须对自己的老婆负责,你一定要护送姐姐到江苏老家,哪怕到了老家接到家里人了,你再去哪里随便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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